Original 2017-02-16 Lens Lens杂志

 

 

张爱玲曾说，“出名要趁早！来得太晚的话，快乐也不那么痛快。”可世间偏有这样的人，既不稀罕名气，也不追求痛快。对他们来说，能够坚持梦想本身就足以成就人生的真正意义。

 

比如这位89岁卖出第一张画、101岁成为瑞士时装缪斯的古巴裔画家奶奶卡门·埃雷拉（Carmen Herrera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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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1岁的世界时装缪斯

 

瑞士著名百年时装品牌艾克瑞斯（Akris）在年初发布了2017的春装，秀场上模特衣袂蹁跹，简约设计、妩媚配色和雅致细节无一不令人惊艳。

 

 

 

 面对频频飞来的赞誉，总设计师克林姆勒（Albert Kriemler）却表示自己不能掠美——今年春装的缪斯其实是百岁画家卡门。

 

时尚界惊讶于这位老人的前卫感，更多的人则是纳闷，这老太太既然有如此资质，怎么在101岁时才出手？

 

 

 

面对蜂拥而至、年纪是自己重孙辈的时尚记者们，卡门奶奶诙谐地表示，自己才不是刚出道，作为画家，她早在89岁时就初出茅庐了。（记者：卡门奶奶，这真的早吗……）比起一生潦倒的梵高，卡门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。

 

 

如今，卡门的作品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、华盛顿赫希洪Hirshhorn博物馆和伦敦泰特Tate现代艺术馆都有永久性展览

 

每天清晨，她都会在公寓窗前伏案创作。及肩的白发在晨光中闪耀，铅笔草图、工业尺和方格纸散落四周。这个习惯从少年时一直保持到今天。

 

卡门的作品常由清晰色块和强对角线组成，几何抽象图案精致犀利、锋芒毕露。至于大器晚成的缘故，除了卡门的淡泊名利，还另有时代和社会原因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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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你是女人！”

 

 

酷酷的古巴女孩卡门

 

1938年，一位名叫卡门的古巴艺术才女和访学的美国教师杰西·洛文塔尔（Jesse Loewenthal）炽烈相爱。他们曾在哈瓦那和巴黎生活，不久之后定居纽约（2000年，杰西以98岁高龄去世）。

 

 

 卡门和丈夫杰西的“秀恩爱”照

 

虽然婚姻美满，但卡门的绘画天才在她前90%的生命中却一直像个故意被忽略的秘密。

 

 

卡门上世纪40年代在巴黎的画室

 

其实，当时美国艺术圈有不少人承认卡门的才华，但当卡门要求画展时却一次次因“画风不合时宜”而被拒绝。后来，一位画廊老板终于对她挑明，“因为你是女人！”

 

正因为这位朋友跟卡门的交情甚笃，才说了实话。五六十年代美国艺术圈的性别歧视，一至于此。卡门画风独特不假，但却正好被人拿来做挡箭牌。

 

 

宽敞客厅中，沉浸在创作中的卡门

 

所幸，丈夫杰西毫无怨言的爱与欣赏一直支持着卡门。为了让卡门住上大房间、有尽可能多的空间作画，杰西甚至主动把家搬到便宜到有些危险的街区。

 

本来，卡门也曾想过只将绘画作为私人爱好。但是有天，她对自己密友的一句看似随意、实则沉重的请求，却改变了自己和作品的命运——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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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卡斯特罗死了，就把我的旧作送回祖国吧。”

 

因为古巴那个“强势的统治者”卡斯特罗，卡门对祖国的感情一直很复杂。（卡门父亲是《世界报》的创始人，母亲是古巴第一位女权记者。直到近年，卡门的弟弟还一直在囚禁中。）

 

 

1937年，卡门还在古巴时和亲友的珍贵留影

 

然而，在自己垂垂老去时，她还是有了把画作送回古巴的想法。于是，她开始跟自己的好友、担任巴里奥博物馆馆长的托尼·贝查拉（Tony Bechara）商议此事。

 

深知卡斯特罗行事风格的托尼明白此事非同小可。他谨慎地决定，先让卡门的作品在纽约的画廊和博物馆中露露面，以此观察各方的反应。

 

 

 

如今纽约艺术圈已不再有以往的歧视，对不同的艺术风格也极尽包容。于是，从1998年开始，卡门的才华终于在公众面前彻底绽放。

 

 

 

 

她笔下那些极简主义的光影色彩形状毫不逊于当代名家，也保持着强烈的个性。到了2016年，卡门连以前没地方安置、随便塞在衣橱的画作也都卖出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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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“名声即地狱，可衰老如我，需要钱来保有生命的尊严。”

 

半生都在享受大隐于市的卡门，谈起自己从89岁到101岁这段“名人时光”，唯一的感想是“像地狱一样不堪其扰”。然而，虽然高龄，她对人生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犀利的认识。

 

 

 

 

 “我不得不忍受世人对我的打扰，因为他们的金钱会支付我的作品。这钱此时对我来说是重要的。在101岁时，想要保住自己的公寓和多年的爱好，甚至保住自己的生命和尊严都需要很多金钱，不然就会在养老院孤独死去。”

 

 

 

1965年，卡门和丈夫杰西在自己的画作前

 

”近来，我发自内心地思念我的丈夫。老年的岁月让我们愈发亲近，就好像我们共用了一个灵魂。然而，我仍坚持活在当下，也明白死亡终究在等着我。世上哪个人不是这样呢？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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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最喜欢绘制直线，因为它永远没有尽头。”

 

 

 

少女时代的卡门

 

卡门常说自己是个“硬心肠”的人。她相信绘画是一个智力过程，而非情感过程。从少女时代开始，她就从不耐烦去画那些阳光、花朵和婴儿，“我承认我没有绘画之心，只有一个绘画的大脑。”

 

“创作中，我最喜欢的是直线元素。作为一个数理概念，它永远没有尽头。”

 

 

 

 

图片来自网络，版权归原创者所有

编辑：明珠

 

参考资料：

Telegraph：Carmen Herrera Is it a dream？

Homemadebanana：Current inspirationakris：Carmen Herrera

New Yorks Times：Anrtist at 100, Thinking Big but Starting Small

Nymag: Carmen Herrera, 101 years old